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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 @夜行者 小可爱的点文~
*养成系甜饼
梗概：飞机坠毁和随之而来的寒冰可能会杀了他，但这不意味着他无法飘荡在他那些在意的人身边。而且因为唯一能够看见他的人是Tony stark, 死亡也不是那么无聊了。
当他醒来时，自己都惊了。
Steve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他被冲击力甩出座椅和上升的水面，冷到让人窒息。然而，现在他在纽约，站在路灯投下的光晕中。他靠着灯柱疯狂环顾四周。他觉得自己应该气喘吁吁或者感到虚弱——坠机当然会造成一些伤害——但事实是，他感觉不错。
一对小情侣大笑着出现在街头，快步朝他走来，女孩被男孩牵着手，裙摆在膝盖上飞扬起来。
“不好意思，”Steve在他们经过时开口，但他们既没有看向他也没有回答。“呃，不好意思？”他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但他们再次无视了他。Steve皱眉，但与其跟着他们纠结这个问题，他选择穿过街道，一份报纸被丢弃在地上，日期印在最上头。
Steve算了算日子，倒吸一口气只过去了一个礼拜。这是他应该和Peggy见面的夜晚，这意味着他还是能准时赴约。不过，地点离这儿有几个街区远，Steve选择跑过去。
街道在他奔跑时变得拥挤起来，所以应该还不是太晚。他闪身避开行人，可没有一个人注意他。他现在满脑子都是Peggy见到他时的笑容、因为迟到而对他的责备但她实在是太高兴不会在意这些小事。还有他们终于有时间跳的那支舞。
他仍旧穿着制服，少了头盔和盾牌，但工作人员没说什么就让他过去了。他只知道：战争结束了，现在一个身着制服浑身污泥回到自己爱人身边的男人是很常见的事。他非常希望是这样。
他穿过房间，在烟雾缭绕的昏暗灯光下寻找，直到他发现了Peggy，她坐在舞厅旁的一张小桌边，一杯没有动过的马丁尼摆在面前。她一袭深蓝色的裙子，美得让Steve屏住了呼吸。这是过去那些战争近在咫尺的寒冷夜晚他梦寐以求的一切。
他走过去，但她没有抬头，即便当他就站在桌边她也没有看一眼。他微笑着清了清喉咙，充满期待，“Peggy？”他说道，而她的目光一直凝视着揪着餐巾纸的手指。“Peggy，是我，Steve，”他再次尝试。乐队换了首缓慢的华尔兹，十分适合第一支舞。
困惑和沮丧夹杂在他的期待中，他无法想象Peggy竟然那么生气以至于都无视了他。该死，他上一次生气的时候直接朝他开了一枪。Steve想去握她的手，但他并没有触碰到她的皮肤，而是直接穿了过去，就好像那儿空无一物。
Steve猛地后退盯着自己的手指。他搓了搓双手，很结实。他又一次伸出手，这回没有停下直到他的手腕消失在桌面上。“Peggy，”他说道，即使他现在已经发现她无法听到自己，“这非常不对劲。”
他听到瓷器清脆的碰撞声，他转过身。一位侍者正从端着盘子从他身后接近，但在Steve还没来得及躲开前，男人就径直穿过了他。他身体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可现实的一切席卷了他。他蹒跚着跌进Peggy对面的椅子里。
他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但显然这就是事实。没人能看见或者听见他，他无法触碰任何东西，“我死了，对不对，Peggy？”他低声道，因为这些话在他脑海中被无限放大，他都不用大声说出口。“我变成了幽灵。”
Steve过了一会儿又忘记，试图再次去握Peggy的手，但并没有比第一次好多少，他将手抽回。
“女士，”侍者问道，“还需要些什么吗？”
“不，不用了，谢谢，”Peggy脸上的微笑跟Steve预期差了十万八千里，“我没事，谢谢。”当侍者离开后，她平静地擦去脸上的泪水。
Steve坐在她对面，沉默地看着。
***
之后他一直跟在Peggy身边，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明显，他已经死亡变成了灵魂状态。他只希望自己对其他人来说没有危险，就像Bucky过去告诉他的那些故事。他无法忍受那样的事情发生。
他花了一整个礼拜的时间试着跟Peggy交流。触摸没有效果，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他的身体，让他感到焦躁不安。显然写字或者移动物品也被排除了。她听不见他，不管他的音量是大是小。
他最终放弃了，不过他确实学会了很多能做和不能做的事。比如，他可以坐在椅子上，但如果他尝试移动，他就会直接穿过。他可以靠在门上，但他没办法打开。既然他没有身体，他猜想这一定都存在于他的脑子里。
“Peggy，这一切都说不通，”他说道，但她没有从桌前站起身，而是读着最新的科技发展，偶尔记下笔记。每当跟她大声说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像个变态，虽然这并没改变自己是在她不知情地情况下观察她的事实。
“还有，你的工作太无聊了。我不记得你要干那么多文书工作，”他无所事事的评论道。他挺高兴的，高兴他们的战争已经结束。他们脱离了危险，只需要进行扫尾工作，但所有那些战争带了的伤痛都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一天，Steve外出跑步。他并没有特定的目的地，只是想要让肌肉达到极限，感受运动后它们的酸痛。他不关心周围的人，加速穿过他们的身体假装他们都不存在。他跑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直到太阳消失在纽约的地平线上，可他的身体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同。他没有流汗也没有喘气、感觉不到累或者酸疼。他深吸了口气大声吼了出来，充满了悲伤与愤怒。
这没有一点儿帮助。他仍旧死了飘荡在纽约市，甚至连最基本的物质享受都没有。他沮丧地摇摇头——即便没人能看到他刚才激烈的反应，他还是觉得自己像傻瓜——向Peggy的公寓走去。
在那之后，Steve明白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他会被一直困在这儿，直到一个比他更强大的力量决定介入。
“这并不让人欣慰，”Steve在某天Peggy做晚饭的时候跟她表明，“以前有些信教的人向我解释过，他们知道自己的命运被上帝掌控，因此他们不害怕战斗，这是一种释放，但这对我来说没有用。我更愿意能有事做，你知道吗，”他脸上划过一丝微笑，可他一抬头就想起她根本听不见，“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他悲哀的结束了话题。
除了跟着Peggy，当然，这有点尴尬。他从没有进过她的卧室，但当她第一次只穿内衣走在公寓的客厅里时，Steve窘迫地恨不得死掉。太不公平了，他不能锻炼、吃饭、睡觉，但他居然可以脸红？
还有，Peggy的同事第一次请她约会让Steve感到生气，尽管事后看来这是非常不应该的。Peggy那么好，她值得拥有一个……和她跳舞的人，而且她又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不过他还是在她拒绝时松了口气。
两个月后，就在Steve认为他看清了自己的现状，他意识到自己开始失去时间。用他的话来说，他没有什么理由去看表。他察觉到这一现象的原因还是他快进了两天，然后发现自己出现在Peggy办公室里，当时正值下午她在里面开会，而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Peggy关灯回房时自己徒劳的跟她道了晚安。他不记得是怎么到这儿的，或者任何之后发生的事情，但Peggy桌上的日历显示已经是两天后了。
他大笑起来。这并不有趣，但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他想跟Peggy说说话，哪怕一分钟也好。或者Bucky，他会跟他一起大笑然后在他肩膀上捶一拳，说小子，你死后的这些事情都做错啦，但别担心。我都搞明白了，我会指点你的。
但他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时间再次快进，寻找是否有什么规律。
他对此表示怀疑，但起码他有事可做。
***
他再次见到Howard是三年后了。Steve听别人说起他，谈论他最新的发明和他沉迷寻找已故美国队长闲话。
说到这时，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Peggy身上，而她丝毫没有表现出烦扰的模样，尽管Steve看到她在桌下握紧的拳头，裙子平整的布料在没人注意到的情况下被捏得皱巴巴。
“真要命，Mike，”Howard在他们走进他长岛大厦设备齐全的实验室时开口，“在我告诉你，把你串联进电路它会过载并拿出去展示前，滚出我的视线！”
“这就是绅士说话的方式？”Peggy带着狡黠的微笑问道。
Howard从凌乱的桌上抬起头，“我可没说自己是绅士，怎么，我现在是了？”Steve看着Mike面带尴尬抓紧机会溜走时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考虑到你一直在躲我，我敢肯定他们会命令你来拜访，”Howard继续道，他丢下手头的工作走过来，好让自己不用大吼他们也能听见。
“事实上，我就是被命令的，”Peggy也许和Steve一样看到Howard垮下的肩膀，她补充道，“但有机会见到你我挺高兴的。过去好久了。眼下，我们去喝点茶吧，怎么样？”
“或者更烈一点的东西，”Howard同意道，将她带到客厅。
“跟我说说他们对你的命令，”Howard在安静的侍从们将茶具布置好后开口。Steve不禁想，他看上去可真糟糕，比他在实验室更甚，或者说那些装点在房间里的昂贵面料与古董家具衬托得他越发引人注意。浓重的黑眼圈让他的眼睛显得更为明亮，他像喝水似的吞下一大口琥珀酒。
Peggy把杯子放到茶托里发出细微的撞击声，接着对上Howard的眼睛。“他们要求我谈谈你的搜寻。”
“嗯，你不是第一个来问的。但如果你觉得你会得到跟别人不一样的答案，那还是不劳你开口了。”
“我跟别人不一样，你知道的，”她回应。
Howard笑了朝她举了举杯子，“这倒是。但我没期望你直接上门像其余人一样让我停止搜寻。”
“天哪，我当然不会，”Peggy的声音染上了令人熟悉的愤怒。Steve怀念这样的语气，她最近都没怎么用过。“我十分希望你能继续寻找直到我们都满头白发，或者更糟。”
这似乎终于打破了Howard的冷淡态度，“那你为什么在这儿？”
“因为失控了，Howard，你忽视了其他所有事情就为了寻找他，不能这样继续下去，”Peggy回答。
“我没有，”他一口咬定，“你刚刚打断了我新项目的进程！我是个天才，这意味着我可以一心二用。”
“我不质疑这点，”她充分贯彻了英国人的平静，“所以那不是个为了帮助搜寻设计的新声呐？”
一阵短暂的沉默，Steve几乎要放声大笑，Howard吃惊的模样在作为旁观者Steve的眼里太滑稽了，“它在别的方面也有用处。”
“我相信，”Peggy抿了口茶。
“你对他放弃了，是不是？”Howard问道，Steve对Howard语气里浓浓的悲伤感到惊讶。不管舆论怎么说，Steve不相信自己的死会对Howard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他似乎总是对那些事情无动于衷，在飞过敌人领空的时候还开着芝士火锅的玩笑。
Peggy露出一个哀伤的笑容，“我读了所有关于那架飞机和你的搜寻的报告，从理智上说，我知道他走了。要不然，如果Steve能，他现在一定来找我们了。”Steve坐在她身旁的一把椅子里，渴望自己能告诉她她是正确的。“然而，内心深处我永远希望他会回到我们身边。我相信你也是。”
Howard哼了一声，没有否认。他苦涩道：“但无论如何我都应该放手。”
“你以前造过会飞的汽车，Howard，并且你总是在身处新的绯闻中。如果你认为Steve会原谅你为了他而抛弃自己的生活，那你就完全不了解他。”
“不能更同意，”Steve附议，没有人听见。
Howard久久凝视着她，最终叹了口气，“我讨厌你说得没错的时候，”Howard抱怨道。
Peggy扬起眉毛，不过她还是换了个比较愉悦的话题，永远要在胜利的时候保持风度。
之后，在Peggy熟睡的那漫长的几个小时里，Steve想到自己有多思念Howard，他为没有更好地关注他的朋友而感到内疚。即便他知道他没有什么能做的，他记起Howard眼周的青黑和塌下的肩膀，想着，我应该知道的。
他沉浸在自己一连串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变化，认为只是Peggy把灯打开了。当他抬头，入眼的时他们早先拜访过的实验室，Howard又在努力工作。
Steve转了一圈，这一切太真实了，或者说跟这几天其他东西一样真，希望被瞬间点燃，“Howard？”他开口，但Howard没有反应。
Steve在空沙发上坐下，回想发生了什么。他在想Howard，然后他突然出现在了这儿和他在一起。
一定没有那么简单，对吧？
只有一个方法可以验证。他将注意力集中于Peggy，想象如果再也找不到她时自己的绝望，几秒后，他回到了黑暗中站在她的床尾。
Steve微笑着开始列要拜访的人的名单，但现在，他让自己回到Howard身边，和他一起度过了早晨几小时的时光。Howard在工作，Steve在一边旁观期盼他的出现会帮上忙。毕竟，Howard没有放弃他。
这一发现并没有向他希望的那样改变他的存在，但只要Peggy睡了，Steve就能来拜访总是工作到深夜的Howard，虽然什么也没有发生，不过这让他感觉不在孤单。
***
“Howard，典礼精彩极了，”Peggy在他经过她与Steve时赞美道。她说的没错。Steve站在后面望着人海。这样的事情，他不会错过的活动至少能让他感觉好受那么点儿。
“你也美得像新娘，”Howard让Peggy挽住自己的胳膊，将她从混杂的人群中带离。
“我不会让她听见你这么说的，”话虽这么说，但她看上去还是被取悦到了。“你要带我去哪儿？我以为作为新郎，你要留下招待客人。”
Howard带着淘气的笑容说：“确实，不过你是让我们离开的绝佳借口。”
“我可不想承担责任。Maria挺可怕的，”Peggy开玩笑。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娶她的原因，”Howard同意，但Steve知道这理由只占很小一部分。他见过Howard看着她的模样。
Peggy大笑调侃：“是，我确定这根她忙于慈善，不需要你在她和Stark企业之间做出选择没有丝毫关系。你能把你初恋发展成一段持久的关系让我蛮惊讶的。”
“嗯，日程安排有点棘手，但我们会搞定的，”Howard说着挤了挤眼。
Peggy一巴掌拍上他的手臂，Steve被他们滑稽的动作逗得大笑，高兴得看到他们愉悦的模样。她一定也有同样的感觉，因为她开口，“很好。见到你开心真的很好，Howard. ”
“我希望也能跟你说同样的话，”Howard严肃的语气让人不容忽视。
“什么意思？”她的笑容变得有些脆弱，“我很好，Howard”
Howard只是望着她，显然并不买账，“你知道你公然揍我的那一天？好吧，我指责你放弃了Steve，但我错了，不是吗？我是说，你现在有约会对象吗？”
“噢，我没什么时间。你知道的，”她轻松地说道，这是Steve听她已经用得滚瓜烂熟的台词。
“瞎扯。你说过什么来着？如果我浪费我的生命来等他，他会一拳揍我脸上，是吧？”
Peggy长叹一声，她对这场谈话的失望终于流露了出来，“生动的解释，但本质上没错。”
“那这对你又有什么不同？Steve不想要你孤身一人。他会说你值得拥有一个爱你的人。”
“听他的，Peggy，”Steve在她皱起眉时坚定道，“这次，他说的有理。”
“我知道，”Peggy放软了声音。
“那还有什么问题？”Howard问道，他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轻易让步。他十年来对Steve的搜寻就是很好的证明。“肯定有一个排的人在追你。”
“他们不是他！”Peggy厉声说道，甩开手背过身去，握紧了拳头，Steve为她感到心痛。
Howard绕到她面前，“我没法反驳。没有人是他。”他叹了口气再次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回接待处，“就好好考虑一下，好吗？”
她不置可否，而Howard似乎接受了她的反应。
“来吧，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新娘，”他说着接下来一路都在谈论商店。等他们重新加入热闹的宴会，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起码在那之后，看到她同意下一个晚餐邀约时不也让人吃惊了。他本该郁闷的，但他就是做不到。虽然他很爱她，可他只想让她幸福。
这意味着Steve开始花更多时间与Howard在一起。待在Peggy身边似乎越发碍事，最初几个礼拜他还没有什么感觉。他察觉到自己开始跳过越来越多的时间，数周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悄然而逝。他没有试着反抗。他几乎感到庆幸，尽管他错过了很多事情，因为他所有的朋友都在继续他们的胜过。他们不再需要他了，而他累了。
就这样又过了好久，他看着所有他深爱的人鬓角逐渐斑白有了皱纹，直到一天他到Howard那儿发现他正凝视着臂弯里的小襁褓。
Steve靠近几步，低头看上Howard儿子那小小的脸蛋。困倦的大眼睛盯着他，Steve不由露出一个柔和微笑。这感觉很奇妙，Steve意识到他都不记得自己上次笑是什么时候了。
“Howard，把他放到床上，”Maria在门口轻声喊道，“趁还能睡的时候赶紧睡一会儿。”
“晚安，Tony，”Howard说着吻了吻Tony有着稀疏褐色头发的小脑袋，无比温柔地将他放到婴儿床内。当Howard离开后，Steve靠在床边看着正吮吸大拇指的Tony。
“嗨，Tony，”Steve说道，Tony朝他眨了眨眼，“我是Steve，我希望你不介意我和你坐一会儿。”
Steve在摇椅里安顿下来——即便他没法搬动它——照看Tony。他喜欢认为Tony的眼睛跟随者他的一举一动，在他经常在房间里走动时他会一直盯着他。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有个如此简单就能假装自己被再次看见的幻象还是挺好的。
TBC
